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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雨溺
陈泽野在医院住了两天,
出院时刚好是除夕。
那天江北的天气特别好，阳光穿过枯树枝斜斜落下，空气中的白雾氤氲涌动。
积雪粼粼泛着白光,
大街小巷都挂上了红色的灯笼,
商铺陆陆续续关门歇业，只剩卖糖葫芦的爷爷还在小巷里走动。
陈泽野那晚弄了好多菜,
可惜他们两个人食量太小，连一半都没有吃完。
祁安嫌春晚上的节目没意思，把沙发椅搬到阳台那边，等着看市中心的烟花秀。
嘉嘉发过来一条视频,
是她年前在街边捡到的那只小花猫，小小一团窝在怀里，黏人又调皮。
“来。”嘉嘉握住猫咪粉红的肉垫，对着屏幕摆出作揖姿态,
“和姨姨说句新年快乐。”
小猫乖巧地喵了声,
又靠近屏幕蹭了蹭。
祁安心都要被萌化了,
来来回回将视频看了好多遍。
“看什么呢？”
一张张回放翻看，祁安有点泄气：“你怎么都不肯看镜头。”
心口细细密密泛起酸涩，祁安侧身环住他的腰，手臂一点点收紧，脑袋贴在胸口那里：“阿泽你不要难过。”
祁安听到这里笑起来：“估计它也觉得你很好看吧。”
祁安把手机上的内容递到他面前：“你看。”
陈泽野把人搂得更紧，勾起唇笑笑,
告诉她从前在临舟的时候,
家附近总能遇见一只橘猫。
“是不是觉得我很绝情？”
陈泽野把几缕碎发别到她耳后，言语答得含糊：“还算喜欢吧。”
“以后有我一直陪着你。”
陈泽野在她脸颊上捏了捏：“其实我的想法挺幼稚也挺消极的，我并不确定自己能陪他们多久，也许是几个月，也许只有几分钟，短暂的陪伴后又要将他们抛弃。”
祁安被这句话噎住，怔怔地看着他。
当年陈泽野被诬陷入狱，祁安第一次体会到那种无力。
祁安兴致很好地拍了很多照片，似乎觉得不满足，又拉着陈泽野自拍起来。
【新年快乐呀。】
被母亲抛弃的滋味很难受。
意料之中的答案，陈泽野还是眼眸微颤。
陈泽野看着她柔软垂顺的发，喉结滚了下，突然开口叫她：“
他掌心扣住她后颈，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唇，气息低低地说：“谢谢你宝贝。”
祁安回过头：“怎么了？”
所以她当时下定决心要学法律，哪怕她的力量很渺小，但总归能替他守住正义。
陈泽野去牵她的手，掌心想贴同她十指相扣，把藏在心中很久的疑问讲出来：“当初为什么要去学法？”
“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不知道他的主人是谁,
每天晚上我从学校回来，都能在路口那里看见它，就像盯上我了一样，跑过来亲昵地蹭我的裤脚。”
陈泽野继续和她讲：“可是我从来没有摸过它，甚至连食物都没有买过。”
“不是一直好奇手腕上的纹身吗？”
陈泽野主动提起这个话题，祁安没由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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