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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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一双身后的十二个人影？”我有些语无伦次。

“虽然我们没法驱除‘莫言语’，可冯家是懂巫术的，总要想办法保住我们的子孙。他们都是冯家的先祖灵魂。”

作为巫母，奶奶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召唤了冯家先祖灵魂，留有一魂一魄在这些小陶土人像里面，用粗麻布封住了他们的五感，而剩余的魂魄则放进了冯一双的手串里面，刚好十二个陶土珠子，都是大伯亲手制作的。陶土也是坟包里面挖出的土和在一起制作而成。这手串就是她的护身符，只要戴着它，就能让’莫言语’找不到她，她也记不住之前发生的任何事情，也不再回老家。可祖先魂魄也只能保她12年。

我有点明白了，“所以，这么多年一双没有出任何事情，都是手串的保护，反而越发接近她22岁，也就是12年的时间，手串的功用就越发减弱。所以，手串里面的灵魂就会不受控制的跑出来，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是这样吗？”

大伯肯定了我的问题。

“我也看到了那十二个人影，里面有个小孩子，是一双的姐姐吗？”如果灵魂不受控制的跑出来，那一双最近梦到的那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女孩可能是她的姐姐。

一双妈妈此刻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在召唤灵魂的时候，一双姐姐一成自己就出来了，她是自愿来保护妹妹的。”

随着这一声哭泣，又一声哭泣声响起，一道身影来到了我们中间。

“你怎么醒了？”一双爸爸立刻站了以来，想要把她带离开来。

一双扭动着抗拒爸爸带她走的动作，“奶奶，大伯，你们说的是真的吗？我因为看见了那个什么‘莫言语’要被吃掉，所以姐姐，还有祖先的灵魂都在我的手串里面保护我是吗？我看到的影子都是他们吗？都是因为我吗？”

一家人哭喊着抱在一起，奶奶也伤心落泪。

我眼睛也有些刺痛，可我还是有疑问，“今天晚上也是在重复12年前的办法吗？可一双看起来并没有忘记任何事？今晚上没有成功？”

大伯解释道，“虽然我们冯家村有几百口人，但能召唤成功的灵魂不多，目前还差一个。”

“那怎么办？”

“还有我！我老婆子已经到了大限了，加上我，还能保我孙女12年。”

“可12年后呢？”

“还有我们，我们做父母的就要保护自己的女儿。”

“奶奶、爸妈，我不要我不要！为了我一个人，都要牺牲你们！就让那个东西把我抓走吃掉吧！反正人都会死。”

啪！一双爸爸给了她一巴掌，“胡说！祖先们保护了你这么多年，是让你随便放弃你的生命吗？”

是呀，为了她一个人值得吗？12年后再12年，可她还有好多个12年，召唤不到灵魂的时候，又怎么办呢？

我忽然有些动容，想到了ann’s供奉的祖先灵魂，他们何尝不是为了保护子孙留了下来，就是为了等待诅咒破解的那一刻。

虽然我现在和冯一双一样认为祖先们这样做，让我们受之有愧，认为不值得。但是如果我这一代没有解决问题，而我们后代面临同样的危险，我那个时候也会做这样的选择吧。

屋子里充满了悲伤和无奈。

“所以，你能不能帮她？”奶奶气若游丝，但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期盼。

“我不会这些法事。”

奶奶指了指我的手串，是清妖珠。

我摇摇头，“你们作法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非常高大的白色巨人影子。我想它就是‘莫言语’吧。可见到它，我的手串没有反应。”

“啊啊啊啊~”冯一双发出尖叫，抱着自己的脑袋，“白色的，好高好高，它好高。”

他们没人见过’莫言语’，只有在12年前听一双描述过才知道她可能是碰到了它。今天再次听我提起，大家都有些恐慌，而我的描述又激起了一双的回忆。

如果是这样，让一双想起当时发生的事情，我再进入她的回忆，让她避免见到’莫言语’不就行了？或者就算她真的见到了，即使清妖珠没有反应，废柴银刃呢？我当时看到它就傻住了，由于清妖珠没有反应，我就没有任何动作，甚至都没尝试用银刃。

即便是这一小小的可能性，我想也应该试试。

我把想法告诉了奶奶，乘着’莫言语’今天已经离开，再来也是明天晚上。现在一双还没有忘记，如果能唤起她更多的回忆，我可以去尝试尝试。

满面泪痕的冯一双也听了我的想法，她很勇敢地答应去找回记忆，在她心里原来自己一直是被保护地好好的，从来就没有什么双胞胎索命这一说，自己的想法太龌龊了。既然知道了真相，作为一个成年人，她特别想要靠自己的能力去解决问题。

没时间浪费，在奶奶的指导下大伯做了一些准备，我也回三叔家拿到行李箱里面的静心水，幸好当时走的时候装了一小瓶以防万一。

很快我们就做好了准备，大伯接替奶奶开始了巫术作法。

大伯在一个小碗里放上了不同的粉末，一点就燃，散发出混合着木头和骨头的味道。然后围着一双开始吟唱起来。

我们在枯木前围坐下来。

在巫术香料和静心水的双重作用下，一双闭着眼睛盘腿坐着，眼皮下的眼球快速闪动着，额头也冒出了一层细汗，但始终一言不发。

情况紧急，奶奶撑着孱弱的身体，拼尽全力发出了声，跟着大伯的声音一起吟唱起来。

有了奶奶力量的加持，一双终于开了口，“我，我好像记得爸爸送我回老家，路窄又颠簸。”

是了，10年前通往山村的道路还没有现在那样好的基建，回一次老家得花费7、8个小时，常常坐车下来整个人感觉骨架都要散了。

我现在是三叔的女儿，虽然才8岁，可已经能干很多事了，现正在村口迎接冯一双一家人。临出发时，三叔交代要好好陪伴堂姐冯一双，因为另一位双胞胎堂姐冯一成去世了，冯一双现在处于精神非常不好的状态。

同龄人的陪伴至少能让冯一双好起来一点点，虽然她几乎不说话，但至少不排斥我拉着她出门溜达。

面对姐姐的去世，她会时不时落泪，但是不吐露任何情感，把悲伤压在自己的心里面。才10岁的孩子，看得我内心多了一分心疼。

在老家待了快一个月时间，奶奶时不时出门来看看孙女，大多数时候还是待在家里弄一些草药物料，大伯一直照顾着奶奶，话不多。

跟我在现实中来山村的时间段差不多，这里几乎变化不大，橘色的花开得正艳，山后的小溪水量比十二年后还更大一些。

我躺在一个大石头上，她也躺在另一个大石头上，头顶是蓝天白云。

“一双堂姐，你看天上的白云，可能一成堂姐也在天上看着你，希望你快快乐乐的。”

隔了一会，她居然开了口，“跟她在一起才会快快乐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