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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与恒国公府的几位老爷关系一向亲近想来政见是相似的。”蕙如想了想，“先前也并未听姐夫与安平侯世子交好许是近日的事吧。”
老夫人冷笑了一声道“安平侯府行事一向低调。自从安平侯爷将两个嫡子赶出家门立了这个继室所出的三儿子为世子这些年倒是没少听见侯府的动静。”
蕙如眉尖微蹙道“上回祖母和婶子拒绝了侯夫人，世子却又与姐夫结交，这么巴巴儿上门来我总觉得心中不大安稳。”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
“若他是想借重世子爷然世子爷参政也没几日，又卧病在王府里，还不知道何时能好。若是有心应该直接递贴子来王府探望，为什么偏偏要挑孙女回门的时候来”蕙如一边，一边慢慢将思绪理清楚，“何况京中人都知道世子身子有恙，这三日回门，他也未必就能见到世子。只见世子妃，于他又有什么帮助”
蕙如抬起头来，面色发沉“我觉得，安平侯世子意不在宣王世子身上，而是在打沈家的主意。”
老夫人点了点头“原来你也是这么以为。”
“祖母，此人并不简单。”蕙如轻轻咬了咬下唇，“咱们得心着些。”
老夫人并未与姜珩打过交道，安平侯世子看起来举止文雅，俊秀温和，并不像蕙如的心机深沉的模样。只是她对安平侯夫人实在没有好感，又想着那对母子能梳拢得老侯爷对她言听计从，甚至将前头的侯夫人所生的两个嫡子逼得离家，的确不是心机单纯的人能做到的。
“我会与你父亲，如今你刚嫁出去，再过三个月，芳丫头也要嫁入皇家，咱们沈家正在风口浪尖的时候，行事还需百般注意才是。”
“还要请祖母与母亲，宅子里千万要看住，不能让人有可趁之机。”
祖孙二人了会体已话，时间也不早了，让人就直接摆了饭在慈安堂里吃。
大老爷送了太医回来，听闻女婿和安平侯世子上门，心中略觉不快。先来慈安堂里见过母亲，听了老夫人了这二人的言行，心里也犯了计量。恒国公府一向低调，并不与太子或是二皇子任一派过于亲近。老恒国公更是个人精，装聋作哑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三分地，圆滑世故，跟只老狐狸一般。
盛晗又怎么会跟安平侯世子搅在了一处
心里觉得烦闷，但也不能避而不见。老夫人耳提面命一番，让他要将茵如摔了一跤的事瞒住，大老爷知道轻重，连声应了之后，便去前堂陪那两位公子喝酒。
二少爷沈青崧也想跟过去，却被大哥沈青崴拉住了，只在慈安堂陪着祖母和妹妹话，不许他到前头去。
三少爷沈青岚想跟姐姐体已话儿，却怎奈身边两位长兄看着，只能乖乖地陪着他们在外头堂里坐着吃饭，不过竖着耳朵一直听着里间的动静。
二夫人许氏，带着二房的几个姑娘陪着蕙如坐了，常姨娘亲自执箸伺候着。
因着女儿回门，常姨娘特地妆扮一新，穿了件绯色的纱绫衫，系了喜气的金粉色罗裙，头上簪了喜鹊登梅的如意双鬓花，一脸喜气，人显得年轻了好几岁，只看着蕙如乐呵。
老夫人指着她“常氏你也坐下，怎么蕙丫头也是你肚子里生出来的，早不服侍晚不服侍，偏到等着蕙丫头回门来了在老婆子身边伺候，哪家有女儿坐着吃饭，生母在一旁布菜的道理常氏你这是专门给她添堵来了。”
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蕙如也笑着起身，要让常氏坐。
常姨娘连连摇手，笑着“婢妾怎么能跟各位主子坐在一处六姐能有今日，都是老夫人，夫人赏的恩典，婢妾能在旁里服侍一回，心里已经不知有多开怀了。”
老夫人也不再勉强。大夫人一会是要过来的，若是见着常姨娘同席心中怕也不能自在。
再怎么，蕙如也是养在萧氏名下的女儿，见了生母，也不过叫声姨娘，若真的让姨娘与各位夫人姐坐在一起用饭，确也不成规矩。
但也不能再让她布菜服侍。到底她肚皮争气，生出来的女儿不但受封了县主，还成了宗室里的媳妇，是个身份尊贵有封号的贵人。
老夫人让人移了一张桌，就靠着边儿摆上，又挑了几样精致可口的菜分些过去。
虽不能同席，却也在一处儿，抬眼就见着，话也方便。
常姨娘笑着谢了，坐在桌子后头，恰与女儿靠得近，可以近距离细细地看着女儿的形色。
光光华耀目，笑语晏然，蕙如身上哪有半点妾生子的畏怯样子常姨娘心中宽慰，妾生的女儿能得了县主的封号，又嫁入亲王府做世子妃，往前再数百年，她的蕙如也是头一份的。
心里又是骄傲又是感慨。
这个女儿生下来，她没养两年，便怀上了青岚，后来跟着老爷进了府里，就将她一个人远远地抛在了乡下。
那些日子她的心思都在老爷和儿子身上，对这个孩子，她自觉亏欠了许多。
接回府里，又战战兢兢地保持着距离，连贴心话儿也没过多少。
这么快就嫁了，她还没有机会能教她些女儿家出嫁时应该注意的事
常姨娘眼中酸涩，忙低下头夹了一筷子鸡枞磨放在口中掩饰。
她这一辈子，经历了锦衣玉食、家破人亡，流离颠沛，享过福，吃过苦，虽落得为人妾室的下场，不过好在她生了两个争气的孩子。
也算是老天爷怜惜。
到底因着蕙如如今的身份不同，那几个姐妹看着她的目光便与之前不大一样，话也心翼翼起来。蕙如扫了眼桌面子上，便问老夫人“祖母，怎么不见五姐姐来”
从她进门开始，菀如就一直没露过脸。
虽然在家时姐妹感情不算和睦，但一家子吃个团圆饭，少了哪个都不大圆满。
“她身上不自在，你莫管她。”老夫人沉下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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